近些年来,深圳古玩城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全国古玩珠宝艺术品交流会,今年的这一届(第十一届)于上月底落下帷幕。会上,来自全国各地的玉石收藏家、商家及爱好者进行了充分的交流,也透露出当今玉石玉雕界的一些发展新趋势。
一位徐州商家已连续好几届参会,每一届带来的都是和田玉籽料雕件,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“只做籽料,从来不经营山料或其他什么料的‘和田玉’”。他的观点很鲜明:现在其他地方产的软玉也可以鉴定为和田玉,鱼目混珠者众,而中国的玉文化无疑只与真正意义上的和田玉有关,与韩国软玉、俄罗斯软玉等“广义和田玉”毫不搭界,玩那些东西“没有文化内涵”,与玩别的石头没什么区别。至于和田出产的山料,因为难与其他地方产的软玉区分,价值又明显低于籽料,于是“懒得在它上面费心思”。
说也奇怪,这位老兄摊位上的东西价格虽然可以用“高得离谱”来形容,但与其他中低档商铺的门可罗雀相比,简直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:有人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掏出一沓沓的人民币,却只为了带走一只仅50多克的小把件;一块不到500克的红皮籽料,开价15万,居然有人当场还价8万元……看得边上几个摊位的老板直咽口水。
“皮,也就是古人说的‘璞’,非常重要,甚至可以说第一重要。人们判断是否真正的和田玉,靠什么?皮。有没有皮色在其次,但不能证明是真正的籽料的话,肉再好我也不会进货。”看出来了吧?这位老板正是一位典型的“皮货商”,对和田玉的皮子尤其在意。
“当然,在皮好的情况下如果有好肉,那就更完美了。这样的东西再加上大师的工艺往往就是极品,应该说极具收藏价值。”这倒是实话。但以目前的市场行情看,“皮肉俱佳”者必定身价不菲,非一般玩家能够企及。
“单单皮好有什么用?和田玉玩的就是一个白、净、润、工,好皮仅仅相当于一个女人的长相好看,但如果‘心地’不咋地,‘娶’回家岂不活受罪?”笔者一位年轻玉友的看法则截然相反。他甚至不在意究竟是出自新疆和田的和田玉还是其他地方产的“和田玉”,只要玉质不错,白度、净度也符合大多数人的审美标准,并且价格合适的话,就会采取“拿来主义”。交流会上他就花3500元买了一件俄料挂件,理由是“够白也够润,没什么杂质”。
笔者大致调查后发现,年纪大一些的玉石玩家比较在意和田玉的产状与产地,也就是说更倾向于籽料;而80后甚至90后则喜欢玉质白润细腻者偏多。这或许是对玉及玉文化在理解上存在一定差异所致吧。
实际上,现在好的和田籽料已难觅其踪,以至于一些大师级的雕刻师傅也不得不另辟蹊径。比方玉雕大师苏然女士,近年来就在“僵料”雕刻上创出了一条路子:在价格低廉的原石上巧妙构思、精雕细琢,使原本不起眼的石头顿生艺术魅力,价值也因此直线上升,有人甚至惊呼:“玉雕界僵石派腾空出世!”
由此可见,重皮也好,重肉也罢,关键还得看作品的艺术价值高低。从这一角度也能够很好地解释近年来的一个令人奇怪的“原石贵过雕件”的现象———一块不错的料子,在雕刻之前你尽可想像其成件后的美,而一旦让一个蹩脚的雕刻者将原有的美破坏掉,其价值必定会大打折扣,还不如不雕来得从容自在。笔者就碰到过这样一件事:一位商家贪图便宜,将一块2000元买进的料子拿给一个蹩脚师傅雕刻,出件后却不得不以1200元的价格“斩仓出局”,不仅没能实现增值,反倒因此赔上一笔,得不偿失。
当然,玩皮也好,玩肉也罢,抑或是钟情“皮肉双绝”,还得视个人的喜好及经济实力而定。这就好比鱼与熊掌的关系,有时候是必须舍弃一方的。而一旦有了较强的经济实力,又有机缘“双绝”者,倒也不妨考虑“兼得”。毕竟现在喜欢和田玉的人越来越多,而好东西也必然越来越少,现在看来显得“夸张”的价格,在若干年后肯定会由更“夸张”的高价所取代。改革开放以来精品和田玉数以千倍计的涨幅就是最好的证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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